第六百四十八章 何以凤求凰
第六百四十八章 何以凤求凰 (第2/2页)俗话说,凤求凰,既然是我们开口议亲,事后男方咨问女家,也在情理之中,夏家如果应允这桩亲事,也是桩喜事。
即便不允,我们也早些知晓,就算再繁琐,也只是事不过三,给宝玉另议亲事也就是了。”
王夫人听了贾政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其实她心里也着急宝玉的亲事,好不容易看中夏姑娘,也不想轻易错过。
他心中想着多给夏家些脸面,让人上门问亲,夏太太必定要有个回复。
即便夏太太还在通州,返回之后必定也要回音,也算是一锤定音的法子。
说道:“还是老爷这话有理,我这就准备一些礼数,让心腹婆子送去,尽快把亲事问明。”
……
伯爵府,迎春院外,水榭小亭。
贾琮和迎春已对弈两局,开头贾琮输了一盘,第二盘临到末尾,竟然侥幸领先几子。
至于是不是迎春有意放水,哄自己弟弟开心,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两姐弟笑意盈盈,乐此不惫,理子清盘,要再对弈一局。
贾琮正当一子落下,见游廊那边出现一个窈窕身影,穿杏红刺绣辛夷花枝褙子,白色马面裙,秀发黑亮,步摇闪光。
等到走的近了,这人英媚俏丽,风姿绰约,笑意盈盈,正是探春。
贾琮笑道:“三妹妹可算回来了。”
已在一旁观棋的黛玉,听了这话噗嗤一笑,打趣说道:“三妹妹只去东路院住了一夜,三哥哥就这般如隔三秋,以后出阁了怎么办。”
探春明眸一瞪,咬着薄唇,在黛玉臂上上拧了一把,看了贾琮一眼,笑骂道:“就你爱打趣,说的好像你不会出阁似的。”
黛玉脸色微微一红,似乎感觉到什么,只是笑笑不说话,装作专心观棋。
探春突然想到,方才在梦坡斋书屋,父亲贾政说的那些话,不自觉看了贾琮一眼。
心中思绪翻腾,出阁有什么好的,哪里有现在喜乐自在……
贾琮问道:“妹妹去了东路院,老爷这几日可好。”
探春笑道:“老爷都好,最近不少人上门拜访,想找老爷说情斡旋,我和老爷说了些闲话,老爷觉得我有理,除此之外,并无他事。”
贾琮笑着斟了一杯暖茶,递给探春说道:“妹妹辛苦了,喝杯茶润润嗓子。”
探春接了茶杯,神情一怔,心中便已明白,姊妹之间都是无话不谈,自己去了两天一夜,有人必定已说了原因。
黛玉笑道:“三哥哥这是犒劳你呢。”
探春甜甜一笑,抿了一口茶水,说道:“谢谢三哥哥。”
贾琮笑道:“妹妹说反了,我谢谢三妹妹才是。”
迎春微微一笑,纤指捻棋,轻轻落下一子,棋声清脆,似有回音袅袅……
……
神京,庆逾坊,夏府。
五月下旬,午后时分,炎热沉闷。
绣楼闺阁之前,梧桐树枝繁叶茂,耀眼阳光,将片片绿叶映照,翠绿通透,脉络毕现,透着异样张扬的生命力。
树枝之间,传出响亮的蝉鸣,透着压抑的单调和躁动。
夏姑娘独自在闺房中来回走动,形容清减,神情烦躁,秀眉微挑,似乎在等待什么,丫鬟宝蟾不知去了哪里。
她穿一身粉白薄缎对襟褙子,绣着精美双色芙蓉花枝,异常精致华丽,更衬得身姿修长,腰如扶柳,浓纤合度,风姿娇媚。
自那日从宝玉寿宴返回,因王夫人提亲之事,夏姑娘和母亲吵翻几次,便形同禁足内院,已许久没有出门。
她心中思慕炙热,不得宣泄,就让丫鬟宝蟾打听外头动静。
得知贾琮竟中了头名会元,心中欣喜如狂,愈发情欲深陷,不愿自拔。
她恐慌抗拒贾家提亲,又知登堂入室之机,一旦错过,思慕之人,天涯永隔,生死难见,一腔情欲,立成泡影。
她见过贾琮这等风姿才俊,再让她委身宝玉这没刚气的货色,同床共枕,厮守一生,想起便觉恶心作呕。
这些日子,香榻春梦,情糜身软,幻海虚空,爱怨纠结,辗转反侧,难以自己……
她也曾银牙咬碎,想要以身饲情,终究血勇未足,难以下得狠心。
好在这段时间夏太太去了通州料理生意,一时也无人强逼姻缘,让夏姑娘得以喘息之机,过得一日算一日。
母亲不在身边,夏姑娘虽出不得府,但打听外面消息,少了顾忌,多了便利。
她又给了宝蟾一包银子,足够她指使探听消息。
那宝蟾和宝玉风流玩弄,就如同夏姑娘一般,爱欲着魔,念念难忘。
每日挖空心思,哄骗自己姑娘就范,只有夏姑娘嫁入贾家,她才能和宝玉重续前缘,再弄风流……
因此,夏姑娘让她打听贾琮消息,宝蟾极为用心积极,因她心中深知,姑娘即便应承亲事,也不会是因为宝玉,而是因为贾琮。
虽宝蟾觉得这对宝玉似乎不妥,但她情欲难遏,私心也与日俱增,觉得亲事得逞,姑娘和宝玉不谐,自己也好拔上头筹,和宝玉岂不更得快活风流。
因此她打听贾琮的消息,也是费尽心思,不遗余力,在自己姑娘心里放火,将她带歪跑偏,在所不惜。
夏姑娘虽泼辣厉害,却做梦都想不到,平时任打任骂的贴身丫鬟,竟然把弄自己亲事,起了螳螂黄雀之谋。
……
夏姑娘知道本月十五,是殿试皇榜昭告之日,她也曾熟读诗书,多少有些见识。
贾琮已是头名会元,即便点不中状元,多半也能名入一甲,那也是天大的光彩荣耀。
她知道自己和贾琮相携无望,只是性情泼辣执拗之人,越是无法得到,便越是欲念炙热。
既然无法相伴左右,见识他的风光卓绝,也能让己身心愉悦欢畅,慰藉心中一腔炙爱痴情……
因此十五刚至,她便早早让宝蟾找人打听消息。
但外头消息传来,不是贾琮金榜高中,而是会试爆发舞弊大案,殿试皇榜昭告改期。
推事院满城搜捕举子贡士,连会榜第三的才俊,都被下了大狱,闹得满城风雨,甚为恐怖。
夏姑娘听了事情,心中担忧不止,连会榜第三都被下狱,会榜第一的贾琮,是否也收到牵连?
她心中挂念贾琮安危,嫌弃厨房买菜的徐婆子,大字不识,只会打听些鸡零狗碎之事,那里弄得清楚劳什子舞弊大案。
于是便从自家几处铺子之中,找了个老练的管事婆子,让宝蟾传话带信,打听会试舞弊的事情,弄清楚贾家威远伯有没有被牵扯。
夏姑娘也算颇有心计,那管事婆子虽是夏家老人,却不是母亲心腹之类,寻常和母亲交集不多,让她打听消息,也容易堵住口风。
那婆子又听了宝蟾蛊惑,说夏家贾家正在议亲,小姐担心婆家风头不靖,影响自己终生安稳,才会打听贾家家主讯息,那婆子也不疑有他。
没过一天时间,那婆子便来回复,将那舞弊案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贾家威远伯也颇为安稳,没有牵扯进去半分。
夏姑娘听了消息,这下放心下来,自此之后,每隔两日就让那婆子送消息过来。
这天又到了听消息的时日,因夏太太昨天刚从通州回来,夏姑娘担心露了口风,便不让那婆子入府,让宝蟾出去接听消息。
只是这死丫头出去许久,也不见回来报信,夏姑娘等的有些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