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一、欧阳小夫子,郡主很好哄的
五百一十一、欧阳小夫子,郡主很好哄的 (第2/2页)方圆百里,飞剑与飞鸟、落叶等同。
这也代表着,地面之人无法伤到高处之人。
儒衫青年高高在上,如同神灵般,俯瞰全场。
不久前高台上容真、易千秋等朝廷众人失去制空权的无力感,眼下也在雪中烛、魏少奇等人眼底蔓延开来。
就在全场气氛死寂之际,欧阳戎重新睁开眼睛,挂好酒壶,露出微笑,俯视众人。
是老杨头最先开口,一张苍老脸庞有些敬仰:
“小学士,您、您是读书读成的上品‘稷下先生’,还是读成了传说中的‘哲人’?”
欧阳戎保持着那道众人熟悉的微笑,反问一句:
“为何不能是‘魁星’。”
老杨头有些疑惑,似是不知道魁星是儒家哪一品。
雪中烛像是想起些什么,猛然摇头:
“不可能,有鼎压在,神州天人绝不可能存世!你勿装神弄鬼,有本事下来,与本座面对面问剑,花里胡哨,尽损剑修之名……”
欧阳戎面露微笑,置若罔闻。
他一人手捧儒经,站在高处,环视一圈周围,眼睛也不知在看哪里。
“有意思,我的了。”
青年面朝南方,突然伸出左掌,隔空一抓,掌上那串十八籽瞬间绽放耀眼光芒,一道道魁星符浮现在脚下佛首上。
下一刹那,远在南岸南峰山巅的一副水墨画长卷,脱离吴道子掌控,“嗖”的一声,射向双峰尖。
三息后,飞至欧阳戎的面前。
只见这副画卷上,双峰尖内的人与物栩栩如生,一人一处都没遗漏:
包括踩在黄金佛首上的儒衫青年,与落入泥地的胡姬与白蛟,全在画纸上面。
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画笔,在上面实时补充一样。
欧阳戎满意打量画卷,嘴噙笑意:
“除了我不够俊,画的还算仔细,这么多老鼠躲着,全出来吧,今日来的,都别想走。”
众人看见,欧阳戎说完此话,食指沾了沾肩膀伤口处的血。
他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充当一根“朱笔”在画卷上点点圈圈起来,先是挥笔随手“抹”去白雾,再是搬起了主石窟外一处处地方的“小人儿”。
这一幕,与刚刚吴道子的所作所为有些相似,不过欧阳戎更加熟练。
在竹院对坐的吴道子和老乐师、远在南岸南峰山巅的元怀民,还有杜书清与面前的青铜长剑,亦有燕六郎、方家姐妹等人。
双峰尖内所有人,一一搬到主石窟。
一番移形换位,令人眼花缭乱。
就像孩童在摆弄棋子一样。
元怀民迷茫四望,发现欧阳戎,惊诧出声:
“良翰,你怎么在这里,你站这么高做什么?”
除了这个懵逼蛋,昂首抱刀的燕六郎、还有彻底噤声的方家姐妹外。老乐师抱起一弦琴,从马凳上站起,环顾一圈周围,对儒衫青年的手笔,一脸的叹为观止。
吴道子却如临大敌,笑眯眯表情早已消失无踪。
严肃的盯着佛首上的儒衫青年,小老头有些郑重的抱拳:
“阁下何方神圣,为何扮猪老虎。”
杜书清已经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欧阳良翰,有些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看错了。
除了他们这些人被“搬”到场上外,还有一物被“搬”来。
冷着脸的雪中烛突然发现,上方掉下来一物,落在脚边。
她与旁边的吴道子、魏少奇、杜书清等人一齐低头看去。
是一贯钱。
沾着湿泥。
是刚刚欧阳良翰丢在地上赎买越处子的一贯钱。
雪中烛陡然僵在原地,旋即,浑身颤栗,金发飞舞,知霜浅鸣。
“钱别忘领。”
对面前画卷摆弄完毕,儒衫青年朝雪中烛丢下一言,回过头,他面朝众人,轻笑的拍了拍袖口灰尘,朗声:
“都来了,稍等片刻,布个剑先,等会儿问你们些事,答错的死,答对的……看心情吧。”
话语说完,欧阳戎又摘葫芦饮酒。
全场安静,落针可闻。
众人看见,一条【弧】在仰头豪饮的欧阳戎背后冉冉升起。
澄蓝火焰遍布【匠作】。
它如一轮蓝月,笼罩全场。
是归去来兮。
鼎火越来越盛,这一次,布剑不止三息。
能杀的也不止一人。
小家伙的胃口像是没有止境一般,将三百年来笼罩浔阳城的文气如同牛饮。
似要一剑瞬秒全场。
下方众人,无法御空,没办法上去阻拦脆若琉璃的执剑人,他“高高在上”,所有人无法触碰其衣摆。
宋嬷嬷与雪中烛等人一样,尝试御空失败,闻言后,脸色阴晴不定。
某刻,她忽然抬头,一脸讨好谄笑:
“没想到欧阳小学士这般厉害,真乃陛下之福,郡主之福,社稷之福,刚刚那卫武真是不知好歹,欧阳小学士与郡主的婚事哪里是他能插嘴的,况且此前敢对浔阳王府那般大逆不道,妖言怂恿大伙,差点让大伙做了错事,他真是该死,死的好!”
她一边鼓掌,一边往前走去,指了指上方布剑的【匠作】,老脸不红,诚恳感慨道:
“小学士,您这一剑真如仙人指路,神罚天降,等您解决了这些反贼,护卫大佛,您就是第一等功臣,此前林诚、王冷然、卫少奇之事一定是有误会,您一身正气,都是这些反贼栽赃您的,真是卑鄙。
“不过没事,都是小事,咱们一起回京,老身与郡主在御前以性命为您作证,另外,这座大阵的掌控权,您也拿去,您本就是江州刺史,给您很合理。
“赝鼎剑您取一口,若是有其他需要,也可以和司天监说,老身与大司命都很好说话,圣人常说,贤才难得,我大周正是需要您这样有勇有节的读书人!朝中有狄夫子,您以后入朝,就是咱们的小夫子了,两位夫子在,真是一段佳话。”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面皮极厚的宋嬷嬷。
欧阳戎仰饮葫芦的动作停顿,嘴边葫芦嘴没有放下,斜瞥着下方的老妪。
白眼老妪收起汉制宫灯,当着全场众人和小脸通红的容真的面,枯手挡在嘴边,压低嗓音,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
可这悄悄话,全场所有人都清晰可闻,不如不悄。
“小夫子是有所不知,真仙郡主与您共事的短短数月,早被您的气质折服,深深仰慕,暗中就以身相许了,只是她面皮薄,冰清玉洁从未接触男女情爱,是个雏儿,低不下头。”
白眼老妪一脸慈爱,尊称都改了:
“小夫子,其实您稍微给她一点台阶就行,女子都是要哄的嘛,哄一哄,什么都依您了,要真是无端白送的东西,也没人稀罕了不是?更何况是真仙郡主这千金之躯,稍微自重,端着一点,也很正常。
“她虽然表面冰冷,但其实对您很好说话,反正就是欠哄,老身是在宫里看着她长大的,最是懂她,您听老身的准没错。”
宋嬷嬷转过头,笑问容真:
“郡主,您说对吧?莫要再藏了。”
众目睽睽下,容真呆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