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13 第 13 章 (第2/2页)他看过去,护士像正好在找他,双眼视线直插进他眼里,诡异机械地开口。
“……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不爱我了……”
其他人都反应过,纷纷过来把护士架住,护士剧烈地反抗,嘴里还在不断重复。
“……为什么不爱我了……”
梁洌快对这句话有应激障碍了,井然有序的病房里霎时变得一片混乱,直到给护士打了一剂镇定才终于安静下来。
护士被带走后,他思考起了“为什么不爱我了”,同事和护士的情况一模一样。
类似的情况还有肖骏皓和颜晨辰,四次都在他面前,不可能人为对他们做了什么,但同事和颜晨辰也没查出什么疾病或药物影响。
到底怎么回事?
梁洌让跟他一起来的同事先回队里,他去外面的楼道给连立杰汇报。
“老大,医生说李轲身体应该没事。”
“别的呢?”
这个问题把梁洌问住了,从自杀案起队里虽然没有人说,实际大家都在不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非科学。
他直说了心里的想法,“我感觉所有的事都从自杀案开始,我们好像惹上了什么还不能理解的神秘力量。”
连立杰没赞同也没反驳,思忖了沉默了片刻说:“我看不是我们,是你。”
“我怎么了?”
“你没发现这些怪事都发生在你身边?”
梁洌一直没把自己单独列出来想,连立杰一提醒,好像最近这些无法理解的事,确实都是在他面前发生的。
可是他想不出什么和他有关的理由,就像凶手杀人找不到动机。
“你也别想那么远。”
连立杰忽然又把刚说的话圆回来,“我就随口一说,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上面的部门肯定会来处理。你别给自己惹麻烦,自己小心一点就是。”
梁洌知道连立杰在否认什么,他们都是警察,不能真的抛弃唯物主义,前面的话都是不严谨的猜测,不是他们应该说的。
他怕再聊下去真的要说到见鬼了,于是撇开这个话题,和连立杰汇报完这里的情况。
连立杰挂电话前突然问他,“你和褚玄毅怎么回事?”
他可以不跟肖骏皓解释,却没法不跟连立杰解释,可找了半天的话也没有什么好解释,干脆直说:“我们分手了。”
“分手?”
连立杰感觉梁洌跳过了三千字的说明,他才察觉出不对,怎么就已经到分手这步了?现在他想问也不好开口了,褚玄毅和自杀案有没有关他无从确认,但过了这么几天,上面的部门都没对褚玄毅怎么样,应该也没找到什么直接证据。
他把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总结地问:“你觉得人生没有意义,是因为分手?”
梁洌没想到连立杰还记着这个,无奈地解释,“那真是为了套话故意说的,我还没找到我爸妈,也没有因为分手想不开。”
“那就好,自己多注意安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不能帮忙也可以跟我说一说。”
“我、会的。”
梁洌挂了连立杰的电话,靠在窗边把最近的“怪事”都列了一遍,那个对他们保密的神秘部门肯定知道什么,可是连郑局都没消息,他也没人——
他突然想到上次反邪教局的人,当时的三人很明显隐藏了什么,会不会那个神秘部门,就是反邪教里的一个隐藏部门?
梁洌立即拨了申屠零的电话,铃声响了好半天那边才接。
“哈喽!梁队,你找我有事吗?”
既然是保密部门直接问申屠零肯定不会承认,他在脑子里权衡了半天措词开口,“我想问问之前那个邪教查得怎么样了?”
“你很好奇?”
梁洌想说是,可申屠零似乎比起他的“想听”,更“想说”,不等他回话就单方面地告诉他。
“我以为你想知道的是其它的,你真的就一点没——”
申屠零的话只开了一个头,忽然消失了,似乎是手机被人拿走,过了片刻一个他没听过的男声传过来,“抱歉,我们的任务都属于保密内容,没法向你透露。”
这个回答梁洌倒是不意外,可申屠零的话,显然真的知道什么,但现在肯定不会再告诉他,不想显得他是来套路的,只好解释他只是想问有没有养父母的消息,得到否定的回答就挂了。
回到病房,同事没多久就醒了,不等梁洌先问话,同事反倒问他,“梁队,我怎么在医院?”
“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同事眼中猛然又惊起了仿佛能看见实体的恐惧,颤着唇半天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什么也没发生,可是突然间就仿佛、仿佛有什么、我一下就像脑子不受控制了……只感觉恐惧,不是怕什么、我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就是——就是很恐惧——”
“李轲!”
梁洌连忙叫了一声,安慰道:“别想了,好好休息。”
同事点着头,冷静了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
下午同事的家人赶来,梁洌才离开医院,回到队里下班去食堂蹭了晚饭才回家。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他下意识想褚玄毅会不会还在,开门后屋里空寂得没有一点声音,果然已经走了。
他随意地在门口踢掉鞋,发现前几天被他乱放的鞋重新整理好了,褚玄毅走后就没打扫过的房子又变得整洁干净,连上次翻乱衣柜所有衣服也重新分类叠好。
褚玄毅到底在想什么?他们都分手了,还给他做这些什么意思?是看用钱收买不了他,换这种方式了?
看来褚玄毅是真的睡他睡得很满意!
梁洌用力把衣柜门关回去,发出一声重响,然后去厨房看冰箱,果然他吃完的预制菜又重新塞满了冰箱。
他不爽地去热了一份,边吃边拿出手机给褚玄毅发信息,可是打了好几百字,到他吃完都没发出去,最后全部删掉。
叩、叩、叩。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梁洌开门看到是小区的保安。
“打扰你了。”
保安视线小心地越过梁洌往里打量了一眼,有些为难地说:“是这样的,有人说你家里有、在从事什么迷信活动。”
梁洌眉头倏地耸起来,保安顿时心虚地凑近他解释,“其实是、你的邻居,我们也没办法……就是你隔壁的邻居,说你家这几天一直有奇怪的东西,还钻到他家去了,找我们好多次了,你让我们进去看看,也算是给他个交待。”
他瞬间明白过来,探头往门外瞟了一眼,隔壁之前烧纸的邻居把门开了一条缝在偷看,发现他的目光立即把门关回去。
“进来吧。”
他大方地让保安进屋,这时才看到保安手里拿了一把黄符,保安连忙解释,“是他让我拿进来的,说是在什么地方求来的。”
“没事,你随便。”
梁洌让保安带着黄符在他家到处都走了一遍,明显觉得他家有什么的不只是邻居,保安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像是怕会突然冒出什么,最后黄符什么变化也没有,反而有点失望。
“对不起,麻烦了……他可能这里有问题,我们会劝他去医院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保安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邻居,梁洌没有拆穿,把人送走后在房子里也检查起来。
这几天的事让他觉得不是邻居脑子有问题,可能他家里真的什么,不过和保安一样,各个角落都翻遍了,除了找出一堆和褚玄毅有关的物件,什么也没发现。
他把那一堆物件全拿出来,准备整理一下拿去扔了,可第一件就让他想起曾经和褚玄毅的回忆。
是一个拍立得相机,那时褚玄毅刚搬进他家,是他觉得褚玄毅哪里都很完美的时候,所以专门买了一个拍立得,在各种地方拉着褚玄毅拍照,然后把他们的照片贴满了床头。
后来他意识褚玄毅没有那么爱他,那些照片也褪色发黄,所以全都撕下来和相机一起尘封了。现在相机还在,那些照片不知哪里去了。
他懒得去找,也不想再回忆,干脆把相机扔回去,那一推物件也不管了,就这么回房间睡觉。
深夜,静寂的屋里又蓦然涌出了浓郁的黑气,比起黑暗更加漆黑,从客厅那堆东西上绕了一圈,直钻进梁洌的卧室,然后从黑气里伸出一簇触手直抵床上,不像之前那样缠着梁洌的腿慢慢往上爬,而是仿佛要将梁洌吞噬,疯了般笼罩过去,连同黑气乍然充斥满了整个房间。
梁洌瞬间仿佛溺水,感觉整个人都浮起来,可是却没有溺水的窒息,而是像他被无数条粗壮的蛇紧紧缠住托举起来。
不对!不是蛇!
他冷不防冒起一股没由来的熟悉感,好像在那里发生过同样的事。
不等他仔细去想在哪里发生过,滑腻粗粝的触手在他皮肤上摩挲起来,无数如同舌头的肉刺舔舐在上面,慢慢到了不该去的地方,肆意出入。他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仿佛眼前有一只无法形容的巨大怪物,他如同一只蚂蚁一样被遮罩在下面,无法挣扎,无法逃避,只能承受来自未知怪物在他身体中创造的感受。
这是梦吗?
梁洌想要证明这只是一个恶梦,可他怎么也醒不过来,身体的每一下感觉都异常真实,真的有一只可怕的怪物在对他做那种事。
“……放——放、开——我不——”
他下意识求饶,可没有换来怪物的怜悯,那些触手将他勒得更紧,强制地堵住了他喉咙,更加蛮横地磨着他脆弱的粘膜,而他的脑子里“听”到了一个诡异至极的声音。
“……爱不够……要更多……要你……不要娃娃……梁洌……”
梁洌!
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梁洌的恐惧到达了极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凉下来。
——这可能不是梦。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警笛声,还有救护车的声音,不只一辆,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半夜突然来这么多警车和救护车,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梁洌努力让大脑清醒过来,也许是他的意志起了作用,警笛声到他家楼下的时候,他猛然睁开了眼。
看到熟悉的天花板,确认自己还在床上,身边也没什么怪物,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着确信外面都是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
他倏地坐起来,可还没动就浑身僵直,惊恐地把手摸到身上,他穿的睡衣不见了,身上还沾满了黏腻的液体,连身体刚刚被什么挤住的感觉都异常明显。
——真的不是梦!
瞬间,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跌下去软在床上,恐惧地盯住昏暗不清的房间。
好像有一只诡异可怕的怪物,正静静地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