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冬州城外的异象
第十章 冬州城外的异象 (第2/2页)“那还用你说。”清乐浅笑着回应，“不过，你何时学会讨女子欢心了。”此刻他们之间的氛围，又如往常般轻松自在了。即便时光短暂，即便这是两人特意制造的。
银辉要离开了，清乐送到了小院门口。
银辉的嘴开开合合，仿佛有什么话很难说出口，“清乐，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快些……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
清乐低下头，复又抬头，一双眼笑得弯弯，她说：“我会的。经由此事，我似乎明白了。爱情只是世间诸多感情的一类，只是我们漫漫人生中的一段路。我们身边实则还围绕着许多许多大好且真挚的事物，等待着被发掘，值得你我为之奋斗。”清乐摇了摇头，“所以，没什么。愿你一路顺遂，以后也是。”
银辉心中触动，他看着清乐，既欣喜于她与他说这番话，又伤悲于即将到来的离别，还有遗忘。他觉得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身处这种扭结的情状中。
不过，欣喜此刻已然越过了伤悲，他赞许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与我说这些。我走了。”
银辉转身走了几步，忽而顿住，大步地折了回来，他回头深深地抱住了清乐。他还是舍不得。这还不够，松开怀抱后，他又轻轻地在清乐额头上留下一吻。那吻好似一抹永不会消灭的深情，会永远地留在清乐身上。
银辉的身影越来越远，清乐的心也一阵阵发疼。“在这世间，爱情果真是最无用的东西，心会为它疼得要命。不管怎样，它总会消失的，对吗？”清乐兀自喃喃道。
正阳照耀的和煦下，清乐的心却生出了凄楚之感。多亏这午间的阳光温暖又热烈，照得她睁不开眼，不然她眼里的泪就快要落下来了。
好一会儿了，银辉已不见踪影。清乐正准备抬步回小院，忽觉背后有人。那人躲在墙角处，不知是何用意。
她猛地向后看去，那人也向后一躲跑了。她连忙追上去，未曾想，来人竟是锦年。
“哟，这不是云霁阁的锦护卫吗？怎会屈尊降贵来这冬州城？”
“姑娘说笑了，我是此次保护你的暗卫之一。”
“既然是暗卫，不该藏于暗处吗？为何会出现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时？”清乐言语一出即是咄咄逼人。
“我此行任务是保护姑娘，因此应时常伴随姑娘左右。”锦年一本正经地答道。
“那你吃饭了吗？”清乐这话锋急转，令锦年不知如何作答，
“我……”
“跟我来吧。”清乐一瞧见锦年的脸，心中依旧有股无名火冒出，但他们之间毕竟存着多时的情分。
欢言远远见了清乐与锦年一同踏入院门，脸上欢喜得不行，直言说要多做几道菜。
清乐没心情用饭，便推说不饿回房了。
入夜，清乐又准备去海边一趟。锦年见了，要陪她一起，要保护她。清乐未与其争辩，任他去了。
海边的风不似那日的大，海风轻抚着脸庞，痒痒糯糯，舒服极了。
清乐贸贸然地问锦年：“你喜欢欢言，是吗？”她调侃地笑着，露出了白白的牙齿，像一只活泼好动的小兔子。
锦年遵循自己的内心，摇摇头，说了“不喜欢”，这答案令清乐有些错愕。
“那你为何要来冬州城？按理说，云霁阁派出来做暗卫的，都是些有资历的小妖。你才去了没多久，怎会派你来？”
“姑娘猜的没错，我的确是主动请缨，为报护佑之恩。”
清乐听了这话，心里想着：你若想报恩，何不待在我身边，何苦弄这些弯弯绕绕的？
“那你可有心仪之人？”清乐又问。
“没有，现下我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此刻，锦年却违心了。
他明明察觉到自己喜欢上了清乐，可他却在强迫自己不去想这回事，用言语来抑制住这股冲动。
“那你认为你该做的事是什么？”清乐继续问。
“眼下做好云霁阁交代的任务为一，保护好姑娘。努力练习功法为二。”
清乐听了，不可置否地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两本书，递给锦年，“这几本书是你们族类的功法典籍，拿着吧，也许对你有用。”
锦年接过，愣了片刻，而后向清乐道了谢。
清乐对他说明了自己所疑之事，令锦年不禁生疑：这虽也是我此行之目的，可公主为何要查此事？
“既然海里没发现什么，也许这雾障源于山里。”锦年分析道。
随后两人便一同去查探了城外的山。渐渐地，海上的天色变红了，又快要天亮了。又是一个不眠夜，又是一个无事发生，一无所获的夜晚。
此时，锦年有了发现。在一座矮山的山腰处有一棵柳树，似有异相。
这棵柳树看似正常，但它的柳条垂落而下，全都指向同一个地方。视线顺着柳条下移，那里有一棵矮矮的桂花树。
虽是天色将明之时，却也能看到小小的桂花树长得翠浓丰盛，金色的桂花点缀其间，可现下并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
锦年指给清乐看，她说：“桂花是母亲最喜欢的花。”随后，两人去了那山腰处。
山腰处立着一个墓碑，其后修建了一个不大的墓室。若不是特意去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荒山野岭，墓碑独立，此事必有蹊跷。
天光不明，柳条和桂花又遮挡了碑上的字。两人便上前去整理，想看清楚这是何人的墓碑。
正在这时，东方的第一缕阳光越过云层，映照到了墓碑上。碑上清晰地显现出“魔后挽心之墓”几个大字，下面还有几行字，“生在神界，于魔界创立三百六十余年之时消陨世间……眉黛如画，兰质慧心，才貌双冠，巾帼之姿”。
这是挽心的墓碑。
清乐霎时间愣怔在原地，一点一点瘫软下去。
她此生最想要实现的愿望便是寻到母亲，如今母亲的墓碑真真实实地摆在她的眼前。她正在面对着母亲的离去，面对着寻见母亲的夙愿化为泡影，消逝于即将明朗的天边。
清乐盯着墓碑上的字，好半天说不出话。她于手中抓住一颗石头，紧紧握着，仿佛要把石头握碎，
“她不是魔后，她是神女，神界的神女！也是我的母亲。”清乐不顾旁人，撕心裂肺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