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4：胡桃夹子（20）

OF2-EP4：胡桃夹子（20） (第2/2页)

“阁下，我是蔷薇骑士团的MS中队长迈克尔·麦克尼尔大尉。战争已经结束，你们的叛乱早已失败，眼下您垂死挣扎地为温德米尔人带来更多的损失并不明智。”追不上阿尔多利亚领主的麦克尼尔向对方发送折跃波通讯，试图劝降目标，“就算从温德米尔人的角度出发，不去追求和地球人一样强大的经济和其他领域的力量却妄图仅凭蛮勇维持独立简直是自寻死路。您的国王和战友们需要您的效力，他们所选择的道路才是为温德米尔人争取更多自由的正道。”
　　
　　“你的口才不错，迈克尔爵士。”在甩开薄红和留下来战斗之间，阿尔多利亚领主选择了后者。既然他的SV战斗机已经过特殊改造使得生物折跃波能够对其性能产生影响，薄红的那架VF-25大概也一样，那么自作聪明地逃跑只是在继续浪费燃料而已。于太空中和薄红展开交火的阿尔多利亚领主过了好一阵才想起回应麦克尼尔的劝降，不过那仅仅是因为代表着麦克尼尔那架VF-25信号的光点再次出现在他的屏幕上罢了。“多年前的地球人也是这么承诺的……我们不得不用短暂的寿命为地球人的财富添砖加瓦，又因生来具备战斗的天赋而被丢到银河系最危险的角落去同疯狂的宇宙生物或穷凶极恶的反统合叛军交战……你想把我们骗回给你们充当燃料或薪柴的日子里，不是吗？”
　　
　　麦克尼尔张了张嘴，他不知该怎么反驳阿尔多利亚领主所说的话。大部分融入新统合的人类种族没有像温德米尔人一样以自己的族群为中心发动叛乱（除了流氓杰特拉帝人），或许只是因为他们的文明在被旧统合或新统合发现时还处在相当落后的阶段，以至于原有的观念和传统可以轻易地被地球人重塑。相比之下，温德米尔人的叛乱无疑给新统合内部的其他种族树立了一个并不光彩的榜样，这也是麦克尼尔和他的战友们拼命地想要把温德米尔王国带回新统合【大家庭】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时，薄红的VF-25向他发送了一条通讯。正在用歌声压制阿尔多利亚领主对生物折跃波感知能力和有效利用的薄红没法同时说出两种话，但她和麦克尼尔预先考虑了战斗中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准备了相应的对策。渡鸦部队送来的设备只能保证阿尔多利亚领主向指定位置折跃时被传送至其他地区却不能阻止对方向其他方位逃跑，在格拉米亚国王面前保证自己会逮捕或消灭阿尔多利亚领主的麦克尼尔必须谨慎地考虑每一步行动。他将左手按在右眼处、调整着植入物边缘的金属旋钮，并从仪表盘的倒影中看到了爬向左脸的血管状蓝色纹路。
　　
　　阿尔多利亚领主和薄红的交战还在继续着，双方一时间难解难分。虽然失去了伴随自己多年的直觉，从多次浴血奋战中总结出经验的阿尔多利亚领主仍然知道该如何战斗，他甚至不必过于依赖那种预感就能猜得到敌人会在何时发起攻击。两架围绕着空旷的太空转圈的VF不停地互相射击，但没有一发光束炮能命中目标，而且双方发射的导弹也往往立即被摧毁。
　　
　　至少，星形的【如尼】器官还在忠实地帮助着阿尔多利亚领主感受生物折跃波的律动，如潮水一般起伏的歌声使得他可以短暂地窥见薄红的心态从而抓住那歌声对自身抑制效果略有减退的瞬间启动惯性储存装置并同时启动以生物折跃波对引擎再加速的设备——这也是他往往能够在激烈的空战中胜过王国军SV战斗机飞行员的原因之一。有了再加速设备，他就能够不断地围绕着敌机飞行并从各个角度轮流攻击、打得敌人毫无还手之力。
　　
　　【……Meliedorvalli
　　
　　Arzamiiyeiyoleipha
　　
　　Madurenarromnquomblosheiaelemoo
　　
　　Zalamroshfazsie……】
　　
　　在他的白色涂装SV战斗机后端闪过转瞬即逝的光芒的瞬间，徘徊在他脑海中的歌声也随之变得激昂起来。生物折跃波能够影响这新型设备的核心——也就是折跃水晶——但薄红一旦试图干扰SV战斗机本身就势必疏于对阿尔多利亚领主的压制，那也是身经百战的前任白骑士在等待的机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开始吱嘎作响的阿尔多利亚领主拼命地驾驶着SV战斗机绕开敌机的射击路径并迂回到后方、开始用光束炮扫射目标。他失望地发现薄红的VF-25上闪过了类似的光芒，不过他还不至于以为幕后支持自己的卖家把相同的技术提供给了薄红。这肯定是混沌的杰作。
　　
　　连【如尼】器官都在歌声中闪闪发亮的阿尔多利亚领主分明从驾驶舱玻璃映出的画面中看到了自己面部的灰白色疤痕区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但他并不准备就此放弃，即便他依旧无法追上薄红的速度——每当他以为自己能找到机会时，敌机就会出人意料地再次加速。然而，当歌声戛然而止时，铆足了劲要在麦克尼尔赶来之前和薄红一决胜负的阿尔多利亚领主猝不及防地丢掉了全部力气，仿佛他用所剩无几的生命与敌人的意志抗衡的斗志就这样在敌人主动服软的情况下一并消逝了。
　　
　　“你也在其中啊。”看到薄红的通讯请求时，阿尔多利亚领主没怎么迟疑就同意了对方的要求。虽然他早听说薄红和守望者教团站在王国军一方，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双眼确认自己和一些战友们所不愿接受的事实。“……竟能同时唱出三种不同的歌声，用三类生物折跃波来削弱我和我的装备，你果然是被星之歌者的灵魂所眷顾的人。”
　　
　　“到此为止了，阿尔多利亚大人。”满头大汗的薄红喘着粗气，有些吃力地继续劝降阿尔多利亚领主。她每说一个单词都要停息一阵子，而同样筋疲力尽的阿尔多利亚领主也无暇趁势偷袭。“捍卫温德米尔王国的独立和温德米尔人的自由……并不只有一种方式。”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曾经是我们最可靠的战友，是你把那些一盘散沙、并不在乎谁来统治他们的村民们组织在一起……成为我们反抗新统合的重要力量。”暂无性命之虞阿尔多利亚领主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他自战争爆发以来还没有机会和知晓内情的敌人推心置腹地交谈，也许确实是他搞错了。6年前的他们有多么受温德米尔人欢迎，如今的他们就有多么受到同胞的鄙夷。“是我搞错了吗？我不想再看到温德米尔人的土地上再有温德米尔人为地球人卖命直到咽气，不想看到地球人把属于我们的资源和宝藏收为己有，更别说听着自称温德米尔人的同胞说着地球人的语言了……难道这也有错吗？”
　　
　　“对不起。”薄红垂下头，轻声对阿尔多利亚领主说，她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我也不想看到温德米尔人生了病后除却请来祭司装神弄鬼外只得听天由命，不想见到温德米尔人把售卖自己的儿女视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也许还包括对村子外的一切漠不关心、连戴眼镜都成为了不得的大错。原谅我吧。”
　　
　　“别挡我的路，孩子。你既然为温德米尔人着想，那就让我去找格拉米亚问个明白。”感到体力恢复了一部分的阿尔多利亚领主决定继续战斗下去。麦克尼尔和混沌的雇佣兵部队已被甩到了后面，他只要绕过薄红就不必担心王国军在前方给他准备过于难缠的对手。“……我说了，别继续拦路！”
　　
　　但他甚至没法甩开执意纠缠不放的薄红。在6年前的战争中于新统合军之中赢得了【致死之赤红骑士】之名的叛逆歌者用实力证明她与温德米尔人所崇拜的上一任白骑士难分伯仲。发觉薄红的VF-25始终挡在前方并以格斗机器人姿态向后持续开火的阿尔多利亚领主索性放弃了绕开对手的打算，转而不断加速、缩短和敌机之间的距离。他会在双方交错而过的瞬间抓住机会，要么甩开对手，要么给对手以致命一击，而只要——
　　
　　屏幕上毫无预兆地出现了又一架VF的信号，那架VF恰好挡在阿尔多利亚领主的座驾和薄红的VF-25之间，而且距离阿尔多利亚领主近在咫尺。隐约在一片黑暗的太空中看到了笼罩着那敌机的淡蓝色光芒的前任白骑士恍惚间意识到，对手有着胜过他的直觉和预知能力。
　　
　　“看来……真的到此为止了。”
　　
　　完成战术折跃并提前锁定目标的麦克尼尔毫不犹豫地开火了，光束炮撕碎了已被薄红削弱到一触即溃的护盾、将敌机的驾驶舱连着机身撕裂。从敌机形成的爆炸区域中毫发无损地穿过的麦克尼尔很快调整航线、前去追赶正在返回达文特的薄红，并把阿尔多利亚领主已被击毙的消息告知了待命中的友军。虽说首要威胁已消失，担心仍有心怀不轨之徒尝试着袭击会场的麦克尼尔让加斯特教授继续开启折跃干扰装置直到决赛结束，这也意味着他和薄红必须飞回达文特而不能折跃返回了。
　　
　　“……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米迦勒。”过了好一阵，和麦克尼尔一样保持着沉默的薄红才重新开口，“让他沦落得愈发悲惨的人生快些结束，或许已是我们能为他做的全部了。”
　　
　　“啊。”
　　
　　“他其实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恨我们，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只是……”在那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哽咽，“世界不该是这样的，从来都不……可是……到头来，死亡不是惩罚而是解脱。”
　　
　　“别说了，别说了。”麦克尼尔忍不住地叹气，他明白和薄红就此继续议论下去只会让他愈发感到自己的无力，“是我们胜利了，不是吗？至少……让我听听胜利的歌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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