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4：胡桃夹子（17）
OF2-EP4：胡桃夹子（17） (第2/2页)“……误会，都是误会。”丰塔纳上尉憋了半天，也没解释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我们的本意是想看看他能否促成身边的人和他以整体的方式在高维空间产生趋同演变，没想到运输船队在那次折跃结束之后就下落不明了。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你们得问马林将军。”
唯恐老格兰杰和亚科武中士把麦克尼尔先前的遭遇全部归咎于自己的丰塔纳上尉又心虚地解释说，自己对部分内情的了解都来自于马林中校。这番显得苍白无力的解释没能说服老格兰杰，但后者也不愿在不恰当的时机继续深究下去。于是，双方很快达成了共识，不再提及麦克尼尔离开Nexus船团之前的那段经历。等到舰桥上的船员们再度发现和不明运输飞船有关的线索时，丰塔纳上尉便带两人前去见证属于Nexus船团（以及那部分通用银河遗产）的奇迹。
观摩过程乏善可陈，老格兰杰所见的仅有船员们不断地根据舰载AI的计算结果调整航向同时更换伪装信息以蒙骗敌舰而已，至于舰载AI从侦察结果中发现运输飞船伪装痕迹并将其还原的过程则并非无法深入了解其分析过程的老格兰杰目前所能知晓的。有些后悔没把比自己更像生化人的加斯特教授也带来的亚科武中士尝试着去理解其中的过程，但他那保留了太多生物本质的大脑暂时还无法承受窥见的信息量，以至于可怜的中士险些当场失去意识。担心亚科武中士的异常举止会使得Nexus船团远征军起疑心的老格兰杰于是及时劝说对方停止试探，免得给麦克尼尔惹上更多的麻烦。
尽管亚科武中士没能取得与Nexus船团舰载AI系统有关的更多信息，他和老格兰杰都相信Nexus船团远征军的宇宙战舰也应用了马林中校所说的升级版自动伪装系统，理由是远征军在近期打击走私活动的追击中从未被敌方运输飞船察觉到。事实上，老格兰杰同样有理由相信，假如远征军始终不开火而保持跟踪状态，那么也许众人有望跟随这些运输飞船找到敌人位于温德米尔行星系之外的据点——前提是这些运输飞船在离开温德米尔王国后不会马上进行战术折跃。
消息辗转传到温德米尔王国，对Nexus船团远征军的动向持高度警惕态度的王国军指挥官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连日来，马林中校的部队仅利用技术优势高效地猎杀王国军和部署在其他地区的新统合军无法轻易找到的运输飞船，并未试图插手战事或俘虏敌舰。老格兰杰在呈递给麦克尼尔的报告里特别提到了丰塔纳上尉，并建议麦克尼尔以此人为突破口去了解当年发生在Nexus船团内部的一系列变故。
“Nexus船团在这场危机中有他们自己的议程和野心，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在海姆达尔的事告一段落之前再开辟第二战场。”麦克尼尔把老格兰杰等人获取的情报交给了薄红，告诉她只管安心负责【瓦尔基里】新成员的选拔工作。“我知道你和你的守望者教团朋友们对他们很有意见，但现在我们没理由把可以拉拢的盟友推到敌人那边去。只要Nexus船团的人还在装模作样地打击敌军的运输航线、帮助我们围困叛军，我们当然要把他们当可靠的战友看待。”
“我难道很像是会失去理智的人吗，米迦勒？”虽然薄红嘴上这么说，她那有些危险的笑容实在是缺乏说服力。这副笑容很容易令麦克尼尔联想到以胜利者的身份凭吊敌人的志得意满之辈。“与其沉浸在过去的恩怨中，我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权衡新的人选呢。”
“那不会有什么意外……等等，你可别和我说计划有变。”麦克尼尔的头脑中浮现出了多种不同的猜想，比如说自诞生以来一直服从薄红和洛伊德安排的美云突然间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又或者薄红认为比之前的蕾娜更不合群的美云可能无法从社会层面上胜任这份工作，“温德米尔王国的局势这么复杂，我们没有太多调整计划的余地了。”
“我是说……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一次性选拔两名成员。”没等麦克尼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薄红自顾自地说，莱特和伊万·察里在监督拉文格拉斯（Ravengrass）附近的选拔赛时发现了一名具有极高生物折跃波天赋的候选人，“我们起初没能发现，可能是因为她的发挥水平受情绪影响很大。”
“【极高】不具有说服力，薄红。”麦克尼尔希望薄红能用更形象的方式说明这名选手的潜质，“能与你或者理论上发挥出全部实力的吉努梅尔女士相比吗？”
“我不太确定，但至少可以和海因茨王子相比。”语出惊人的薄红一再向麦克尼尔保证，这位来自温德米尔偏僻乡下的选手有着和【风之歌者】不相上下的潜力，“和我一起到现场去看看吧，米迦勒。听到她的歌声后，你就会明白的。”
那或许值得一试，麦克尼尔想着。如果【瓦尔基里】将要以美云为核心去平定瓦尔综合征或关闭高维空间通道，敌人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消灭她，届时团队中必然需要能够在紧急情况下确保行动继续进行的二号人物。既然为海因茨王子担任【音乐教师】的伊万·察里都支持薄红关于那名参赛选手天赋的论断，加上莱特又称自己当年还和对方有一面之缘，麦克尼尔欣然同意前去现场感受薄红所说的悸动。
拉文格拉斯和温德米尔王国各地的大部分村庄一样，是个以农业生产为主的村子。村子附近有一座过去无人问津的原始文明遗迹，莱特当年前来进行调查时曾经在村子里落脚并友好地赠送了当地村民一些礼物。在麦克尼尔和薄红驾机前往拉文格拉斯的途中，和他们保持通讯并回忆起当年往事的莱特说，他想不到随手赠送给一个女孩保存有人类迈入太空以来那些著名歌手音乐作品的设备会这么彻底地改变对方的人生轨迹。
“我看得出来，她以音乐为梦想，而且迫切地想要走出这里。”像是发现了宝藏的莱特兴奋地对麦克尼尔说，名叫芙蕾雅·薇恩（FreyjaWion）的这名歌手几乎能熟练地唱起几十年来那些同人类命运息息相关的每一首歌曲，且情绪投入程度远远胜过其他竞争者，“没想到温德米尔人之中有这样热爱地球人文化的特例，还是我一手促成的。哦，你们现在应该也能感受到了。”
VF还没进入拉文格拉斯所在地区，麦克尼尔就从空中感受到了一种极具力量的生物折跃波迎面而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误以为远方的歌手是兰花·李，因为那相同的曲调证明有人正在演唱【银河灰姑娘】的成名歌曲之一，但与众不同的生命力很快告诉麦克尼尔，他不能简单地将她同雪莉露·诺姆或兰花·李相比。每一名曾经在人类的历史中发挥重要作用的歌手都有自己的理由，每一人都愿意燃烧生命去为自己的理想奉献一切，限制他们的是与生俱来的条件而非决心。
“薄红，你和我说实话……你确定你们没有以雪莉露·诺姆为参照物考虑吉努梅尔女士的地位然后再克隆一个兰花·李出来？”双手离开操纵杆的麦克尼尔闭上双眼，他同样很喜欢这种和薄红的风格有所差异的演唱方式（如果多些摇滚的元素就更好了）。同样给人以震撼，一方是以宏伟的气势包裹着的脆弱情感，另一方则是以直面一切的活力。“如果事实如此，我不会太惊讶。”
“那就是说，我们还缺一个早乙女有人了？”薄红的话语里暗藏着有些自鸣得意的幽默。“暂且不谈芙蕾雅·薇恩——她可能需要一个能很好地调动她情绪的人——我不认为美云有必要给自己找一个弱点。”
“你居然也学会开玩笑了。”
“人总是会改变的，米迦勒。”
“麦克尼尔，我这里有紧急情况。有敌机折跃到了会场上空，你的手下已经前去迎击了。”通过监控屏幕观看演出的莱特突然间接到了警报并马上告知了麦克尼尔，“……不，情况也许还没严重到需要你们直接折跃过来的地步。”
就在不到半分钟之前，3架SV-154战斗机出现在了高空并马上向着位于地面的会场俯冲，同时朝着附近的观众席（以及混沌在会场外围绕着全息投影设置的小型会场）发射了导弹。部署在地面的王国军迅速用车载激光炮拦截导弹，但还是有一枚导弹命中目标并造成数十名平民遇难。
这还是叛军第一次直接攻击混沌设立的【瓦尔基里】新成员选拔赛会场，而且导弹发射轨迹表明叛军SV战斗机飞行员直接瞄准了平民。在王国军向附近友军发出警告后不到10秒，一架VF-27和VF-25从附近的机库骤然升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正准备用光束炮扫射四散奔逃的游客的敌机。
其中一架SV-154在发现了前来拦截的王国军VF后立即转向，接连向飞在前面的VF-27发射了两枚导弹，都被对手摧毁。紧接着，多次开火都未能命中目标但凭着惊人的速度和SV-154擦肩而过的VF-27于交错而过的瞬间变形、再次用光束炮扫射并成功从后方击中敌机、破坏了其驾驶舱和机身主体。
“汉斯，慢一点！”坐在VF-25驾驶舱里的韦尔纳洛特一面和敌机缠斗着，一面焦急地让重返前线的施瓦尔姆多加注意身体状态，“伊万·察里说过，你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适应——”
“不，我感觉好极了，范。”消灭了一架敌机的施瓦尔姆操控着自己的新座驾以模仿老格兰杰的锐角机动快速逼近正在和韦尔纳洛特交战的敌机、发射导弹迫使其进行躲避后马上用光束炮向着预测好的路径扫射从而成功将其摧毁。尽管他并不需要用自己的躯体操控各个设备才能进行战斗，过去的记忆遗留在他头脑中的回响仍使得他保持着以前的姿势。“……尤其是在这歌声的帮助下，我想我几乎能撕碎整个世界。”
“施瓦尔姆，那架敌机上有特殊徽章，其飞行员极有可能是参加叛乱的贵族领主。”莱特及时地在施瓦尔姆消灭最后一架敌机之前和对方取得了联系并要求施瓦尔姆适当地手下留情，“我们还没有活捉过参加叛乱的贵族领主，也许这次是个好机会。麦克尼尔也这么想。”
“明白。”施瓦尔姆没怎么讨价还价就接受了莱特的请求，他让韦尔纳洛特协助自己把这架敌机驱赶到居民区之外再行动，以免战斗造成更多无辜平民伤亡。“在他有机会折跃逃跑之前打掉机翼，让他也尝尝吉尔斯爵士的失败滋味。”
韦尔纳洛特知道该怎么做，她做好了配合施瓦尔姆发射导弹的准备，但她仍然不了解叛军此次袭击行动的目的。如果叛军仅仅因为感受到了强度惊人的生物折跃波才行动，那么率先遇袭的更可能是舞台而非观众席。时机稍纵即逝，不愿因自己的犹豫而错失良机的韦尔纳洛特在又一次用光束炮逼迫敌机放弃攻击平民后及时地迂回到敌机前方、和施瓦尔姆从敌机前后分别开火并命中了目标。望着一溜烟地向着地面坠落的敌机残骸，韦尔纳洛特心里的负罪感又减轻了不少。至少这一次，她没有拖施瓦尔姆的后腿。
自我满足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仅仅几分钟之后，返回机库的施瓦尔姆就指责韦尔纳洛特在战斗过程中多次因掩护自己而错失进攻时机，他还以自己的惨痛教训为例告诫韦尔纳洛特不要因过于关注战友的安危而忘记战局。大感失望的韦尔纳洛特当即和施瓦尔姆争执了起来，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从中斡旋也无法阻止的莱特只好自行带领队伍前去抓捕那名叛军SV战斗机飞行员。
TBC